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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保姆車在空無一人的高速公路上開往市區

暴雨模糊了視線，孝淵為安全著想放慢了車速

而秀妍在車上急不及待聯絡美英

“孝淵，還有多久才到”

“按現時速度，還有大概一個半小時車程”

“還要一個半小時啊，可以再快一點嗎？”

“外面風速很大，開太快很容易有意外”

秀妍其實也明白外面的天氣，這樣要求也太強人所難

“電話還是不通嗎？”

“嗯，聯絡不到” 秀妍一臉沮喪的

“應該是颱風天的關係，電訊網中斷了，不用擔心”

秀妍再沒接話，在行車途中依然不死心的打了幾遍

好不容易來到美英所住社區，平日燈火通明的街道變成漆黑一片

颱風不但令電訊網中斷，更令整個小區都停電了

依靠保母車的車頭燈光，孝淵把車駛進熟悉的街道

這並不是孝淵第一次把秀妍送到這里了

最近一段時間，秀妍猶如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車停拍好後，秀妍急不及待打開車門“麻煩你了，你快點回家，自己小心。”

跟孝淵道別後，秀妍撐著傘，急速的跑進某棟公寓

看著秀妍消失的身影，孝淵皺著眉若有所思的

作為她身邊最親近的工作人員，以秀妍最近的異樣來看

無疑是墮入愛河了，而她確信的是對像並不是玉澤演

也許權社長也意識到這一點，才要孝淵交待秀妍行蹤

想到這里，孝淵拿起手機給對方發了一條短訊，然後開車離開

因停電的關係，秀妍爬了幾層樓梯來到美英家門前

使勁的敲門 “美英，美英開門啊”

聽到拍門聲，美英疑惑的來到門前，透過大門的窺視鏡看到極度狼狽的戀人

連忙後退一步把門打開 “秀妍，你怎會來的？”

金色的長髮黏在臉上，水滴沿臉頰而下，早已沒有一個明星的風範

緊緊的把美英抱著，喘著粗氣“你…電話不通”

短短的幾個字，秀妍沒有明確說出來，美英卻感受到她的擔心

環抱著她的身軀有些微的震抖，指尖發白，抱得緊緊的

就她趕回來的舉動，足以證明秀妍對她的真心

把秀妍推進浴室，望向客廳地板一閃一閃的各種蠟燭

不由得想起過往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如此珍重自己，把自己放在掌心上呵護

然而最後燭光還沒熄滅，成雙成對的影子最後卻只剩下自己一個

秀妍擦著頭髮出來便發現美英正對著地板發呆

眼眸反映出蠟燭的光芒，秀妍卻看出空洞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想甚麼這麼入神”

聲音打斷了美英的回想，她轉身接過毛巾，替對方輕擦著頭髮

“就以前的事“ 平淡的語調伴隨著一絲絲的傷感以及無奈

秀妍靜靜地讓美英擦著頭髮，表面平靜，實際上內心卻起了掙扎

她說過不探究美英的過去，只是對方刻意隱藏的哀傷，讓她又忍不住想要分擔

“如果過去只會讓你難過，那就別再去想”

“呵呵，我沒這麼脆弱，都這麼多年了，剛才只是有點觸景傷情”

口里雖然這樣說，美英卻把頭靠在對方肩上，放鬆了全身，下意識的依懶對方

“總會好的”哄孩子般撫摸著柔順的頭髮

“你從來沒問過凡熙的由來”

“過去不重要，我只要現在的你和凡熙”

“只是因為過去，才有現在的我， 那一年我17歲………”

平安夜學校聯歡舞會過後，黃美英不可置信，雙手震斗的拿著這份懷孕報告

她沒想過一次，就是酒醉的那一次，足以讓成這樣的結果

正當徬徨無助之際，電話剛好響起，最終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相約的餐廳

黃美英沒心情理會對座同樣心事重重的男友，兩人之間默默無言

也許兩人心里都在盤算著，直到甜點被送上餐桌，對面的崔始源終於開聲

“我們分手吧”

“分手？”

“我爸要的跟他生意夥伴的女兒拍拖”

一天之內迎來兩個打擊，把美英心里僅存的希望打破了

“美英，我知道你會難過…我也是迫於無奈的…”

黃美英再聽不到崔始源的任何藉口，只覺得一下子本個人像跌進了無底的深淵

強撐起身體，只是雙腳卻使不上力，腳步浮浮

一個虛步失去平衡，拉下餐桌上的枱布，餐具順勢跌落

崔始源見狀，馬上和侍應上前扶起美英

餐廳里所有人目光聚集到美英身上，她突然害怕起來

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禁不起旁人的指指點點

眾人像指責她的生活不檢點，她實在抬不起頭面對

於是不顧身後崔始源的叫喊，不理方向的拔足逃跑

無意識的奔馳，不知道跨了多少條街道，衝過了幾支紅綠燈

當無力再移動時，才驚覺原來跑到了宿舍附近的公園

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前方的小孩子在家長的陪同下在設施上耍樂

直到最後一家都離開了公園，路燈影照下的公園就只剩下黃美英一人

她忽然很想念身在國外的家人，摸上自己的肚子

里面孕育了一個生命，她的骨肉，只是她沒信心把她撫養成人

『對不起，媽咪沒這個勇氣』

跟肚子里的Baby 說著對不起，剝奪了它出來看這個世界的權利

“美英？”

“美英，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金泰妍提著幾袋零食，顛簸來到美英面前

對上金泰妍關懷的神情，她再偽裝不來，哭倒在金泰妍懷里

金泰妍被黃美英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得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拋下購物袋反抱美英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跟黃美英同窗多年，從未見她哭得如此心碎

任由黃美英發泄，只見黃美英大有愈哭愈厲害的催勢

“是不是崔始源欺負你了， 我替你去教訓他”

果然一聽到這個名字，黃美英的反應更加激烈

“他不要我了”過了一會，懷中人終於回話了

“沒事，天下間還有很多好男人”金泰妍心情有說不出的矛盾

一個男人的離開，又會再有下一個，只是站在她身邊的永遠不會是金泰妍

“他不要我跟BB了” 安撫拍背的手停在空中

金泰妍一時間消化不來，她聽到了BB這個詞

黃美英懷孕了，屬於她和崔始源的孩子，這消息比得知黃美英拍拖時更震撼

回過神來，黃美英口中喃喃重覆著剛才那句話，神情呆滯得可怕

抓上黃美英的肩膀，讓黃美英直視自己 “放心，有我在”

就是這一句話，金泰妍把黃美英慢慢從谷底拉出來

“泰妍一直就這樣照顧我，休學了一年，生下凡熙，才回來繼續升學”

鄭秀妍依舊環抱著黃美英，心痛地聽著黃美英如此冷淡地訴說著過去

“現在我連泰妍也迫走了”

“你還有我，以後你和凡熙由我來保護”

只是過不了多久，鄭秀妍會感覺到自己能力的有限

相愛的兩人，並不是單方面的守護，而是互相的扶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