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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黃美英先醒過來，睜開眼已經過了平日起床時間

很久沒有如此安心的睡過了，一夜無夢

鄭秀妍的臉近在咫尺，素顏乾淨的面孔卸去往日的冷艷

此刻熟睡的人兒猶如鄰家女孩

高聳的鼻樑，微微翹起的睫毛

黃美英偷偷伸出手去勾畫對方的五官

忍不住慨嘆手指傳來的觸感

睡夢中的鄭秀妍臉上癢癢的，不耐煩的拍走打擾自己的手

打算繼續倒頭大睡

而起床後的凡熙，在客廳，廚房，甚至廚房都找不到黃美英的身影

來到黃美英的房間，果然看到目標正半躺在床上

而身旁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鄭秀妍

“秀妍oni”凡熙興奮的跳到床上，撲到鄭秀妍身上

在睡夢中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嚇到，猛得睜開雙眼

只見正扒在自己身上的凡熙，再看到身旁的黃美英

才記起昨晚留宿於黃美英家里

“秀妍oni和媽咪都是大懶豬，天亮了還不起床”

“凡熙，別吵著秀妍oni，你去換校服，媽咪去做早飯”

把凡熙趕回房間，黃美英則因剛才自己的舉動

帶點心虛的安撫對方“你今天沒有通告，要不再多睡一會吧”

被凡熙嚇到全無睡意，再聽到早餐一詞，肚子便傳來一陣飢餓感

索性起床跟凡熙一起享用黃美英的專屬早餐

在餐桌上，一大一小目定口呆看著鄭秀妍狼吞虎嚥的樣子

鄭秀妍剛噎下一片吐司，便急不及待叉起碟內的火腿

“你吃慢一點，別噎到，又沒人跟你搶” 黃美英趕緊把牛奶放到鄭秀妍手里

喝了一大口牛奶，順一順才道“我昨晚根本就沒怎樣吃晚飯”

“啊，劇組居然這麼刻薄，那你多吃一點”把自己的煎蛋也放進鄭秀妍碟內

怕鄭秀妍吃還不夠，還打算回廚房再多弄一份早餐

鄭秀妍實在不好意思跟黃美英說是她把自己的胃口養刁了

所以昨晚自己才沒吃那五星級酒店的外賣晚餐

沙發突然傳來一陣間斷性的震動，才發現原來是手機被夾在隙間

“喂，順圭”

“啊，美英，你終於聽電話了，出大件事了!!!”

“冷靜點，發生甚麼事”

“泰妍走了”

“走了?”

“今天早上收到泰妍的訊息，說要離開一陣子，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你最近有見過泰妍嗎?”

李順圭的話如當頭棒喝，金泰妍的出走無疑是因為自己

金泰妍履行了對黃美英的承諾，嘗試把她放下，

只是沒想到以這種姿態，這種方式

完完全全離開黃美英的世界，避開一切與黃美英有關聯的人

帶走的只有自己已破碎的心

“美英?”

“啊? 你剛才說甚麼”

“美英，你沒事吧。我說最近泰妍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會回來的，讓她出去散心吧”

“那只好等她玩夠後回來”

金泰妍離開了韓國，留下的恐怕只是陽台上的一株櫻花草

這是金泰妍最喜歡的植物，同時也是送給黃美英的入伙禮物

此刻的櫻花草只剩下橢圓形的枝葉

等到再次開花的時候，你會回來嗎?

鄭秀妍離開前，黃美英遞來一個小餐盒

“給凡熙準備點心時，多弄了一些。你拍戲時別再餓著肚子”

這樣被人關心的感覺實在的太好了

與歌迷和經紀人的愛戴不同，這份點心有家的味道

歌迷送來的應援食物，是因為對偶像的喜歡

至於金孝淵的照顧，總覺得是帶點工作因素

那黃美英呢? 你的好又帶著那些成份呢?

中午時份，黃美英跟隨大隊來到員工餐廳

手機便收到鄭秀妍傳來的自拍照片

鄭秀妍在片場捧起黃美英早上替她準備的餐盒，

嘴巴脹鼓鼓的，一臉滿足的模樣

『愛心飯盒很好吃，謝謝美英媽咪』

不久，鄭秀妍又發來一條短訊

『美英媽咪吃飯了沒有，拍給我看』

黃美英無奈的拿起手機，拍下面前那碗鰻魚飯，發了過去

碰上對座護士的訝異目光，黃美英只能繼續低頭吃飯

剛吃了幾口，傅呼機的急召便打斷了黃美英的用膳

顧不得收拾碗筷，便拉上徐賢趕回急症室

眾人已於急症室內騰出位置，營造出獨立的空間

警衛亦拉起了警界線阻擋記者拍攝

如此大陣勢，這次送來的病人應該有相當一定的地位

見黃美英返回崗位，當值醫生趕緊匯報狀況

“傷者徐仁國，50歲，現任警察局長。出席警方宣傳活動時，被狙擊手射中心臟。BP80/40，bpm 50。”

“急症室已經騰出一個獨立空間”護士長亦趕至報告現況

從救護車送來的消息，黃美英已經確定傷者傷勢不輕

若然先在急症室進行簡單急救，再送往手術室，恐怕會耽誤病情

衡權之下，黃美英選擇簡化步驟

“情況不太樂觀，直接送進手術室，聯絡心臟科醫生和麻醉師協助手術”

“護士長，準備為病人配對血液”

黃美英對自己的小組分配工作 “小賢，你跟我進手術室”

徐賢此刻面色慘白，細心留意還會察覺到皮膚蓋上了一層薄汗

腦內一片空白，行屍走肉般跟上黃美英

徐賢並非首次進手術室，卻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

不停替自己打氣，自我催眠般重覆同一句說話

“沒事的，徐賢，你是一個醫生，職責就是救人”

直至同行醫護人員催促，徐賢才抬起沉重的腳步進入手術室

此刻徐仁國了無生氣躺在手術台上，載上了氧氣罩

身體插滿了口管，周遭全是儀器

簡單的一條曲線，幾個數字，標誌著這個人的生命

黃美英先簡略說明接下來的手術程序

因子彈直入心臟位置，手術更加添難度

經商議後決定手術由心臟科專家主刀，黃美英為副手

“把子彈夾出來，要立即進行止血，手術刀”

手術刀輕輕的劃過胸膛，皮肉下是一顆沾滿血液的金銀色彈頭

“鑷子”

接過鑷子，把彈頭固定，小心的把彈頭拔走

本以為已經順利拿出彈頭，就剩下止血的部份

豈料周遭儀器突然傳來聲響

“血液急跌，BP 60/30 ”醫護人員道

“快進行止血”

“小賢，吸管!”黃美英喊叫徐賢，對方卻沒有後應

只見徐賢拿著吸管，目光呆滯的看著儀器上不停下降的數字，曲線起伏不停

徐賢只聽到儀器發出的聲響，一次比一次的高昂，她只想擺脫這種壓迫的聲音

“小賢???”黃美英搶過徐賢手上的吸管，徐賢才驚醒過來

“小賢，這裡不需要你”

在場所有醫護人員驚訝於黃美英的舉動

徐賢可是醫科員的高材生，更是黃美英的愛將

黃美英的舉動無疑表明徐賢沒資格留在手術室

“主任!”

黃美英無視徐賢的呼喊，依然專注的於手上的動作

徐賢一臉失落的離開手術室，膝縮一角，靜靜的門外等候

手術燈熄滅，徐仁國被推出手術室

黃美英和主刀醫生跟相關人士交代了病情，留意到一旁的徐賢

“小賢，到辦公室等我”給徐賢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

徐賢在黃美英辦公室門口等著

自知今天的表現，完全不符合一個醫生

黃美英換回醫生袍“小賢，過來坐吧”

徐賢卻拘謹的站在一旁

“說實話，今天你的表現，我很失望”黃美英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對不起”一個九十度鞠躬道歉

“身為醫生，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在手術中途出神”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聲淚俱下，嘴里不停說著對不起

“唉，小賢，你是我最看好的實習醫生，我叫你來不是要罰你，我只想知道原因”黃美英走到徐賢身邊，拉起她的手

“主任，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徐賢的眼淚愈掉愈凶

“作為一個醫生，責任就是救人，無論病人跟你有任何關係，都不應該感情用事”

徐賢咬著唇，淚光閃閃的雙眼加添了疑惑

徐賢並沒有跟人坦白過自己的家庭背景

她想依靠自己的實力，而非家庭的護蔭

想必黃美英一定是從徐賢的失常看出來了

“剛才手術非常成功，我放你一星期假，去照顧你父親吧。”